【翻译】去泰拉的路上

by Coldlamp

Notes:

• A translation of On the way to Terra by mahaute

Chapter 1: Omega的碧池茶话会（承办人：马格努斯）

和往常一样，这都是阿尔法瑞斯的错。“你替我去！”他喊道，“反正他们又看不出来！你跟他们的共同点比我还要多呢！”当时他就是这么说的。

阿尔法瑞斯和欧米冈一致认为，将人粗暴分成Alpha和Omega十分可笑，况且也不适用于他们俩自己。两人本就有些另类，他俩的气味还非常独特，可以在两种性别之间转换。这使得通过信息素区分他们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这是个相当有用的能力，尤其是当他们交换身份的时候。

 

于是欧米冈，一个如假包换，有全套Alpha零件的Alpha，就这么坐到了他的Omega兄弟中间。根据马格努斯的说法，这场活动的官方名称是“Omega每周互助小组”，原名“Omega碧池茶话会”（圣吉列斯感觉这名字实在不妥，所以改掉了）。

目前看，这场茶话会……还挺正常的。福格瑞姆找了间宽敞大厅举办活动，还指使某人（大概率是沃坎）把舰船上最舒服的沙发和靠垫都拖了过来，将这间屋子改造成了软绵绵的，到处深一脚浅一脚的古怪小窝。

现在福格瑞姆正在传授康拉德编发的技巧。高声抱怨个不停的马格努斯暂且充当了教学素材。

“哎呦！科兹，你能不能注意点指甲！别把我头皮抠下来啊！”红发的Omega怒气冲冲地叫道。

“问对人了，咱这剥皮手艺老地道了，比折腾这些发辫可要快多了。”科兹不甘地回嘴道。

“……我的康拉德亲呀，之前关于‘暴力伤害兄弟’这一条我怎么跟你说的？”福格瑞姆笑眯眯地说道，一边抓住康拉德的手，给他示范正确的编发手法。

“绝对不要这么做？”圣吉列斯满怀期待地接茬。他坐在一旁，左右分别是科拉克斯和欧米冈，天使的翅膀笼在两人身侧。一种本能的保护姿态。

“只揍洛嘉？”科拉克斯调侃道。

“只揍鲁斯？”马格努斯低声嘟囔。

“只在确定自己不会被抓到的时候才揍！”福格瑞姆骄傲地宣布答案，假装没听到周围响起的抱怨声。

三人的谈话很快就进入了“该怎么在杀掉兄弟之后成功撤离犯罪现场”的讨论。康拉德显然感到有些无聊了，他从满地的靠垫上直起身子，打算去给自己找点吃的。

欧米冈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没在这种情形下呆这么久，也不知道在这种场合下该说什么，该怎么做。

有什么东西轻轻的撞到了他的肩膀。是圣吉列斯的翅膀。他转头看向天使般的兄弟，脸上写满了迷惑。

“这个……一直是这样的吗？”欧米冈犹豫地问道。

“差不多吧。有时候也会有人想要干点别的，或者跟大家谈论一下近期的忧虑。有时我们也会看从泰拉传来的全息影片。科拉克斯就特别喜欢，甚至还会做笔记……”天使补充道，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就干了那一次！因为那个BGM太好听了嘛！”科拉克斯叫道。

“我很喜欢那部淹死的男孩变成冤魂回来报仇，惩罚犯下罪行的凡人的片子。”康拉德双目泛光，大概正期待着再看一部恐怖片。

“别别别，别再播全息影片了行吗！那屎一样的剧情我真的遭不住了。”马格努斯哀嚎道。在福格瑞姆接手他的头发之后，两人的成果叠加，现在他的发型已经变得空前复杂。

“这就是这类影片的魅力啊，小红，”福格瑞姆道，“但就像天使说的，其实大家只是利用这段时间聚一聚，自由自在的说会儿话，不必对付Alpha散发出的臭气……”

“Alpha好恶心。”康拉德发言道。他正试图把马格努斯挤走，好让福格瑞姆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面对马格努斯的抗拒，他用手里的零食就轻易地打发了。

“没错，谢谢你亲爱的。就像我正想说的，这项活动能够让Omega们分享忧愁，一起讨论问题。此外，在没有Alpha费洛蒙的干扰下与其他Omega共处并建立联系，对一个家庭的Omega们来说也有裨益。”福格瑞姆总结道，他像抚摸一只杀人猫一样爱抚着康拉德的脑袋。

“最后一条，撑死了也就是伪科学吧，”科拉克斯忍不住评价道，“这种程度的Omega费洛蒙只要稍微在饮食上做出调整就能补充上了。而且对我们来说真的有用吗，咱们从生物学上讲和普通人都不一样。”

“但是能聚一聚总是好事，对吧？”圣吉列斯充满期待的说道。

“他只是需要每周能有段让荷鲁斯从他屁股上下来罢了。”马格努斯凑在欧米冈耳边悄悄说道。话音刚落就被翅膀轻轻拍了一记。

“说到荷鲁斯！”福格瑞姆突然来了精神，“我亲爱的兄弟啊，你把你担心的事情跟他说了吗？”

突然所有人都望向天使，而后者似乎想把自己藏进翅膀里。天使的尝试没有奏效，毕竟两边还夹着科拉克斯和欧米冈。

“还，还没呢……我，我是想，或许等我们到了泰拉……”

“你认真的？”马格努斯惊叫道，“桑（译者：Sang为天使的爱称），马上还有一个月就要到你的热潮期了，到时候我们肯定到不了泰拉。你真的得抓紧时间跟他说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欧米冈被这个状况弄懵了。

“我们亲爱的老大哥他啊，他之前跟圣吉列斯表白，说想要跟他生个孩子。”科拉克斯解释道。他对此事的看法一览无遗地写在脸上。

在福格瑞姆的抚摸下，科兹已经完全蜷缩到了后者的大腿上。“婴儿都好丑。”科兹嘟囔道。福格瑞姆闻言在科兹的头上一拍。

“这属于人家的私事，要是天使愿意，咱们没什么好多说的。”福格瑞姆道，“只是我们亲爱的天使现在犯了难，不知道怎么开口让另一半先等等。”

欧米冈震惊了。他知道兄弟们有些彼此陷入了爱恋（这事儿他当初就消化了好一阵子），但是现在……这都扯到孩子了？？？

欧米冈头昏目眩，一头倒进层层叠叠的垫子里。圣吉列斯身上传来的紧张气息自然也不能让他平静下来。

小。孩。子。过去像他这样孤独的人，从来不敢想象这样的事。可如今在这艘船上，环绕着这么多人，这么多气息……他忍不住开始幻想自己要是走到这一步会怎样。

身边突然传来了新的重量。是马格努斯。他似乎也嗅出了他的紧张。

“太疯狂了，是吧？咱们有的兄弟也就凑合刚把精神病治好——无意冒犯啊科兹——有的都考虑成家了。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那几个榆木脑袋，要是让洛嘉知道了，他会一边哭一边给他俩筹备婚礼的。”马格努斯凑在欧米冈身边说道。他身上沉静的书卷和墨水气味席卷了他。

“只是……这话太难讲出来了，你们明白吗？我爱他。我真的很爱他，我也清楚，他说想要和我组建家庭是他表达爱的方式。”圣吉列斯低声道，看上去近乎哀伤。科拉克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但是……我们不是正在去泰拉的路上吗，马上不就要接手军团了？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生孩子，然后一段时间都上不了战场，这个选择不好吧。”欧米冈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就是为啥他俩必须好好谈谈。”福格瑞姆总结陈词。

“说真的，考虑到以后的事情，我觉得发展感情可能都有点过了。大远征一旦开始，我们可能几个月甚至几年都见不上一面。感觉真不妥当。”科拉克斯思索着说道。

“你说得就好像沃坎不是一见你就想钻进你裤子里去似的！”马格努斯笑道。

科拉克斯迅速回喷了过去。“哦你个死Nerd一边儿去，先想想你那俩追求者再去替别人发愁吧！”科拉克斯说着冲着马格努斯扔了个枕头。

马格努斯在半空中就用灵能接住了枕头，再将枕头反丢了回去。炫技。

“两个？”欧米冈讶然道，“我知道黎曼他对你……有兴趣，怎么还有其他人呐？”

“察合台可汗超想在他体内打结，每次马格努斯进房间他都闻起来贼恶心。”科兹大声抱怨道。福格瑞姆和科拉克斯惊讶于他语言的精准性，都笑了起来。

听闻此话，马格努斯红中透红，红里发光。他把脸埋进床里，似乎想要借此逃避这场窘迫的对话。

“他才没有！他只是讨厌鲁斯，想要帮我……”

“帮你打结。”科兹接道。这次连圣吉列斯也忍不住笑了。

“帝皇在上，都闭嘴！可汗是个好人，是个好哥哥，他……他不是那样的人。”马格努斯说道。

“哪样？马格努斯，我的小可爱，可是很抱歉告诉你，其实所有Alpha都是下流胚子，但凡有能操的机会，绝没有说不的。”福格瑞姆冷酷地下判词，科兹在一旁点头不止。

“虽然不太想这么说，不过确实是这样。有些人自控能力要强些，不过Alpha终究是Alpha。”科拉克斯耸耸肩。

在这种气氛下，欧米冈感觉自己简直缩小了一圈。

他是个Alpha，现在却闯进了Omega们的领域。这全怪阿尔法瑞斯这个混账非要装什么Alpha。调换身份对他们而言是如此简单，他的兄弟们甚至完全察觉不到他们到底谁是谁。

又一个身躯挤到了欧米冈身边。科拉克斯似乎在天使的翅膀下待够了，打算在他们的小窝里伸伸懒腰。欧米冈可以看到康拉德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好吧，这个话题让大家情绪都有些低落了。我们不应该这么说兄弟们。虽然他们有些令我们不喜的缺点，但在内心深处，他们都爱着我们，也值得我们的尊敬。”圣吉列斯温柔地说。他坐到了福格瑞姆身边，缓缓将头靠在他美丽兄弟的肩头。

“如果有人能给自己的‘爱’降降温就更好了。”马格努斯抱怨道。

“说真的，我就不明白了，”一提到鲁斯，福格瑞姆就来气，“找个床伴也没那么难吧！哪怕就认准了只要咱们家里的人，也不至于这样！小红根本就没兴趣，他到底！怎么就！看不出来！啊！”福格瑞姆边说边梆梆地拍床。

“他就爱欺负人吧。照我看呐，比起真的和小马睡一觉，他可能就爱天天追着马格努斯跑。”科拉克斯补刀道。

“可不止呢，”欧米冈没过脑子就跟着接茬，“我的双胞胎兄弟还跟他亲热来着。要不是多恩正好从墙角过去，他们估计就不会停了。你知道他那个德行，肯定会更进一步的。”

让欧米冈没想到的是，听闻此话，他身旁瞬间升腾起一大片好奇惊讶的气息。

显然Omega们都被这新鲜热辣的八卦慑住了心神，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不……不是吧？鲁斯和欧米冈，那就是，俩Alpha？”天使首先反应过来。

“他果然喜欢小只的啊，我看出规律来了……”科拉克斯沉思道。

“他肯定能比鲁斯做的好，鲁斯都挫成这样了……要是他真的喜欢和Alpha上床，或许我应该派费鲁斯去……”福格瑞姆已经开始谋划着什么。

“哕。”康拉德依旧言简意赅。

只有马格努斯一言不发，脸上渐渐浮现出奇怪的表情。

这就对了，他想起来了。他们现在以为他是阿尔法瑞斯。也就是说，他刚刚毁掉了他自己的名声。尴尬得想死。

阿尔法瑞斯肯定会用这件事取笑他直到宇宙热寂的。好处是，至少大家的情绪又起来了。

Omega们又审问了他有关此事的若干细节，直到康拉德开始犯困，打算回去睡觉。他站起来对大家说晚安……

然后开始和兄弟们交换气味。

交换气味是一种……欧米冈不曾做过的事情。这种行为一般发生在亲近的家族成员之间，用来表明你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做法一般是用手腕蹭脖子，如果两人关系特别好的话，就是脖子蹭脖子。

看到康拉德站在Omega之中，要求和每个人交换气味告别，真的是一件让人有超现实之感的事情。

康拉德的味道像是略带辛辣的烟火，带有一点金属质感。平常在周围还有其他兄弟的时候，他的气味都会有些发酸，带有不快的色彩。然而，在享受了几个小时的安全和平静后，他的味道令人愉悦。

甚至科沃斯在翻了个白眼之后也揭下了自己的气味贴。欧米冈趁此机会也探到了他的气味，他的脸微微红了。科沃斯还是不太习惯应对自己的味道。他的味道像雨水和新鲜的泥土，夹杂一抹霜。

两位兄弟都与众人道别之后，圣吉列斯也要告辞了。天使注意到欧米冈脸颊泛红，于是温柔的问道：

“阿尔法瑞斯，亲爱的兄弟……你不习惯做这种事吗？”

“……我只和我的双胞胎兄弟这么做过。”欧米冈羞惭地说道。

圣吉列斯笑了起来，抓过他的手，温柔地给他展示脖子上应该摩挲的位置。对于福格瑞姆，他则直接将脖子凑过去蹭了蹭，两人都发出了快乐的哼唧声。天使也离开了。

福格瑞姆显然已经心不在焉。他抓住剩下两个兄弟的手一起在脖子上蹭了蹭，随后就快步走了出去，显然已经准备好召唤费鲁斯了。

现在屋里就只剩下他和马格努斯了。马格努斯目光炯炯，带着神秘的笑容，开口问他：

“所以，究竟是你——欧米冈，和黎曼·鲁斯亲热了，还是阿尔法瑞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捉弄的意味。

看到他瞬间慌乱起来的样子，马格努斯笑了。

“别担心！你的秘密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但现在我要告诉你，别指望能糊弄我。你们双胞胎的气场是不一样的，我一直能分辨得出来。”马格努斯毫不掩饰他对知识的骄傲。

欧米冈倒吸一口气。几乎没人能把他们俩区分开，当成独立不同的人看待。

“你……不介意吗？不介意我闯入了你们Omega的集会？”欧米冈不得不问。

马格努斯的笑容更柔和了几分，带着接近温柔的笑意，他将自己的脖子靠在了欧米冈的颈侧。

这种感觉……真好。

“一点也不介意，我的弟弟。”马格努斯轻柔的说道，“你的气场……是Omega的气场。在这里，你将永远保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欧米冈没想到会听到这些话。原来，某些欧米冈自己都很难接受的事情，已经被他的Omega家人们简单地接受了。而这……

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Chapter 2: 城堡上的猫

Summary:

作者按：康拉德的能力非常吸引我。这个时间线里，一切还尘埃未定，所以康拉德也只是比较宿命论而已。由于这一次他有了在他身后支持他的一群人（大E你瞧瞧你），科兹了解到了另一种思考方式，他认识到并且确实有了改变命运的想法。虽然对他的心理健康问题作用也不大啦……

每个原体都有他们最爱的兄弟。

有些人会觉得，这种关系在某几位这里实在太过明显，堪称不言自明：荷鲁斯和圣吉列斯，福格瑞姆和费鲁斯必然都是彼此的最爱。不过，至少以多恩的视角看，这种想法或许有一些错误。

圣吉列斯的伴侣是荷鲁斯，但他最爱的兄弟是福格瑞姆。同样的，荷鲁斯最爱的兄弟是黎曼·鲁斯，费鲁斯·马努斯和沃坎。

这是好事，意味着有一个可以让你头脑冷却下来的挚友，意味着可以安抚你的情绪，解答你的问题的知己。

不过，虽然原体们都有这样的密友，但是大家都没有想到……康拉德·科兹会找上罗格·多恩。

就比如现在，罗格·多恩刚被他们的父亲指派了任务，要去核查某个重要的巢都世界的排污系统。自从兄弟们全部被找齐后，帝皇就开始慢慢将各种职责派给他们。自然，多恩会忠实地履行职责，将最好的表现带给他的父亲。

如果康拉德·科兹没有坐到他的桌子上的话。

不是椅子，就是他的书桌——为了挪出空地，康拉德甚至还把几张文件扔到了地上。

“康拉德。那是我的桌子。我的私人区域。”这是多恩的反应。有时需要用简明的事实来提醒一下他的兄弟。

“这是能坐的地方里最高的位置了。书架承担不了我的体重。”康拉德简单的回答道。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多恩。

科兹的姿态让多恩又一次联想起了野猫，他总是在试探他的极限。

“我今天要用这个桌子工作。”多恩回答道。

康拉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慢慢挪到了桌子一角，把书桌的大部分留了出来。这下桌上仅剩的文件也都稀里哗啦落到了地上。

多恩黑着脸望向满地的纸张，科兹的表情堪称欢快。

“我一会儿还得收拾它们。”多恩叹息了一声，最后还是坐到了椅子上，开始读父亲刚刚给他的资料。这回又是科兹获胜了，多恩想。

“要是这些文件真这么重要，你一早就会把他们收起来了。”科兹指出。一种恼人的犀利。而康拉德·科兹会如此了解他的Beta兄弟似乎也是一件奇事。

多恩什么也没说，只是专心做他的工作。康拉德或许很了解他，但他对科兹也并非一无所知。多恩知道，康拉德肯定早就在房间里等他，多半是因为什么东西让他气恼或者紧张了。在类似这样的时刻，多恩会有一瞬间希望自己不是Beta。如果不是Beta，那他只要嗅一嗅空气的味道，或许就能知道弟弟究竟遇到什么问题了。

不过，倘若自己不是Beta，多恩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和科兹如此亲密。于是，多恩决定用比较艰难的方法来实践：向科兹提问。

“你杀害或致残我们哪一位兄弟了吗？”先从最糟糕的情况开始设问会比较好。

科兹皱起眉头，似乎陷入了思索，多恩感觉……十分不妙。这位苍白的兄弟有时会举止异常，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道自己干了啥。接着科兹小心翼翼地开口了，语气有些游移不定：

“没……好像还没？嗯，没有。我还没伤害……我们中的哪一位……除了沃坎，我挠了他的脸，但是……那是在，在我刚加入的时候。也就那一次吧，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就那一次伤害了沃坎。”科兹的眉头舒展开，仿佛解开了什么超级大谜团一样，露出了确信的表情。

“我们的沃坎兄弟是个好人。”多恩盯着科兹，缓缓说道，“他不会给你伤害他的任何理由。”指出这一点似乎非常重要。

康拉德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但是什么也没说。太好了，这么看还没有人丧命。

“……康拉德，到底发生什么了？”直接发问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多恩可以看出对方突然像炸毛的猫一样戒备了起来。虽然科兹没有动，甚至没有变化姿势，但多恩很确信，就在刚刚一瞬间，空气中肯定已经充满了传说中科兹那种糟糕的、发酸的气味。

“本能的防卫机制”，福格瑞姆曾经对他解释过。那是某种Omega要拒绝接近的Alpha，希望让对方不要对自己产生任何兴趣时所散发的味道，意味着宁死也不愿结合。

康拉德时常散发出这种味道，仿佛被攻击、被虐待的状态就是他的默认状态。多恩保持着对科兹的注视，无视了后者愤怒的低声咆哮。

两人的对视持续了一段时间。大部分兄弟对待科兹不会有如此的耐心，他们不会忍受科兹的脾气，直到他自行安静下来。

最后，科兹恢复了镇定。他现在只是静静地望着多恩。

“罗格。你真的……相信我们的父亲吗？”

多恩想象过他会问什么问题，但没想到会是这个。

多恩思索了一会儿。这是个严肃的问题，那就需要严肃的答案。他并不明白科兹是在担心什么……但他会以诚恳来尽力抚平他心中的不安。

“父亲……他有一个上百年的大计划。我认为他对人类这一种群的未来有着清晰的目标，并且正在努力实现自己的规划。我们或许并不总能理解他的选择，但是我们必须相信他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

听到他的回答后，康拉德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他从桌子上滑下来，走到多恩背后，轻轻靠在了哥哥宽阔的后背上。

这原本应该是科兹最不可能做的事情之一。康拉德·科兹——他既抗拒碰触，又渴望碰触。正如他其实无法相信亲密行为也可以是友善的，不会造成伤害的一样。

科兹嘟哝着，将脸凑向他多恩的脖颈。多恩知道他的兄弟们对这种举动总有一种奇怪的痴迷，仿佛本能地想要在这个位置嗅探到某种气息一样。真是可爱。

“我相信你，罗格。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将会做什么。我能看见……我知道……如果我听你的话，我就会变好。”

多恩被触动了。科兹这是在坦白自己的内心，是在表达他对自己那深深的信任。多恩终于放下了文件，将椅子转了个圈面朝科兹。后者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随即发现没这个必要：严肃的白发Beta转过来之后就张开手臂，给科兹一个长久的、温暖的拥抱。而科兹也回抱着多恩，还顺势做到了对方的大腿上。本能的用自己的脖子摩擦着兄长的脖子。他甚至发出了猫一样的呼噜声。

“有时候，”罗格不得不停下了深吸一口气，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情绪化，“……有时候，我希望我没有生而为一个Beta。这样，我就能闻到你的气味了。”这确实是他最大的遗憾。

“没有关系。”科兹立刻答道，“这样就很好了。对我来说，这样就足够好了，我不想要别的了。”科兹的声音平静而真诚，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罗格只是抱紧了他的兄弟。

Chapter 3: 你知道吗？咖啡有助于缓解头痛

安格隆呆在厨房里，正好堵在了咖啡机前面。

很快这就会变成一个大问题。

罗伯特·基里曼一向将自己视作一位冷静、沉稳、理性的男人。他尤其自豪于自己的聪明才智，还有能理性应对因为兄弟太多而导致的混乱日常的能力。

在帝皇将复核泰拉税法的任务交给他之后，基里曼已经不眠不休地连续加班100小时了，查阅的文件没准能把马格努斯的书架都填满。这样大的工作量，对于基里曼这样的工作狂来说也有些吃不消，他现在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头疼快要发作了。正因为如此，他现在急需咖啡机。

船上其实有不少咖啡机，并且绝大多数都运转良好，甚至基利曼自己的房间里就有一个。然而，唯有这一台与众不同，比别的都好。基利曼曾经和马格努斯研究过这台咖啡机，马格努斯提出过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台机器其实是古代科技的遗留，在被放进这个厨房前或许冲泡过什么神秘的古代咖啡，这就是为什么这台咖啡机做出来的东西能有一股独特、奇异的芬芳。

于是这也成为了罗伯特为数不多的嗜好之一。这台咖啡机所做出来的咖啡甚至能缓解基里曼偶尔发作的头痛，这就是为什么基里曼急需来上一杯，以免自己因为头痛发作而倒下不得不停止工作。

然而安格隆堵在了过道上。

如果是别的兄弟，基里曼大概会客气地请求对方让一下，或是问对方能不能把咖啡机给自己用一下。如果是费鲁斯或是荷鲁斯，没准还会捎带手给对方也做一杯。然而现在是安格隆：他的脸贴在冰冷的操作台上，肩膀肌肉紧绷着，一阵阵低沉的呻吟从面前的躯体中传来。显然安格隆的屠夫之钉又发作了，在那样的疼痛和狂怒面前，光是撑住不崩溃就已经堪称艰难。打扰这种状态下的安格隆着实不是个好选择。

……然而基里曼真的很想要那个咖啡机。他的头疼已经开始敲打他的颅骨，这份疼痛显然对基里曼的常驻理性产生了干扰。

“兄弟？很抱歉打扰你，但我真的需要用一下你面前那个橱柜。”基里曼尽可能地拿出了平和舒缓的语调。

前方的呻吟声立刻变成了一声咆哮。原始。危险。正如一头受伤的猛兽，准备进行凶猛的反击。安格隆的头慢慢转向他，眼里燃烧着怒火。他的残破而异常的气味慢慢笼罩了厨房，这种味道足以提醒基里曼赶紧逃跑。

好消息是，基里曼的头痛也影响了他的嗅觉感知。

“安格隆，”基里曼重复道，“真的很抱歉，但是你能不能让一下呢？你堵住了通向了船上最好的咖啡机的道路，可我真的需要喝一杯好回去工作。让一下？”基里曼甚至将自己透出疲惫和恳切的Alpha气息稍微释放出来了一点。

安格隆嗅了嗅空气，缓缓站了起来。天哪，他可真高大，甚至似乎比沃坎都还高。光是他的体型就足以令人印象深刻，好似神话中的泰坦。基里曼很确信只要一拳他就能把自己的头砸成番茄酱。

“工作不等人是吧？”安格隆的声音似乎是努力的结果。他有一种奇怪的说话方式，仿佛他说话的每个字都要思考一下，“所以你不得不打扰我？除此之外别的都不行？这可真是不太合理，不像你的风格啊。”安格隆让开一步，好让基里曼能够到装着那台小机器的神圣橱柜。

基里曼露出疲惫的笑容，匆忙道了个谢，快步走上前开始混合各种配料，同时还要在心里提醒自己死盯着机器也不会让水沸腾得更快，毕竟自己又不是马格努斯。安格隆还在后面注视着他，让人担心他是不是正在估算基里曼的后背值不值得捣上一拳。

“你很累。”安格隆似乎刚刚惊讶地发现了这一点，毕竟凡人的肉体极限对他的兄弟而言应该是个陌生概念，“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安格隆的声音不再那么凶悍逼人，反而充满困惑。

“我正在做一个项目，”基里曼的简短地答道，“这个项目搞得我头痛。”

两人随即陷入尴尬的沉没，只留下雷卡咖啡冲泡的声音。基里曼突然意识到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迅速转过身来，面孔和气息都透露出一股负罪感。

“安格隆，很抱歉，我太失礼了……”

“为什么？”安格隆打断了他的话，他似乎有点被基里曼……逗乐了，“因为屠夫之钉？因为他们对我造成的痛苦？基里曼，我又没有对头痛的垄断权。你也可以给自己整一个。”

“但是你的痛苦显然更严重！在你遭受如此的痛苦时，我没有权利在你面前抱怨我的痛苦。”罗伯特近乎恼恨地答道。

“基里曼。”安格隆上前一步。他的身体是如此的……庞大，且具有压迫感。然而他只是将一只手放在了兄弟的肩头，“我的痛苦并不能否定你的。疼痛就是疼痛，无论或大或小。希望摆脱痛苦是最自然的事情。”

基里曼看上去十分惊讶。最后，他笑了笑，将一只手也搭上了肩头那只手，轻轻地握了握。基里曼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安格隆还主动发起过身体接触。

咖啡机发出叮的鸣响。

基里曼立刻转过身去，那温暖芳香的液体实在让他等不及了。为了能够延续两人刚刚建立起来的友善氛围，基里曼决定将做好的咖啡也分享给对方。

“安格隆，你想要来上一杯吗？我不确定他对你的……头痛有没有帮助，但是味道十分不错。”基里曼真诚地说道。

令基里曼惊讶的是，房间里的气味再一次转变了。惊讶。忍俊不禁。甚至还有一些……快乐？这些情绪很难和安格隆联系起来。只有通过他不寻常的表象，才有可能读到下面真实而普通的感情。

“为什么不呢？我看这东西都快让你用性命相搏了。”安格隆甚至微微笑了起来。基里曼今天确实创造了奇迹。以极为精准的动作，基里曼将咖啡倒入两个杯子，随后小心翼翼地将一个杯子交到兄弟手中。

“刚刚你真的打算揍我吗？”基里曼轻啜一口咖啡。到时候他一定要填写申请表把这台机器要下来，行不通的话，就拜托科拉克斯把它偷出来。没有这台咖啡机，他是没法以最佳状态工作的。

安格隆听了此话只是面无表情的耸耸肩，“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总是想揍什么人，仅有的选择是阻止自己出手。”他也尝了一口咖啡，随后在惊讶中瞪大了双眼，“味道……还不错？”

“这是最好的。”基里曼骄傲地宣布。他喝的太快，差点烫到舌头，但是他感觉自己起码得喝个两杯。兄弟二人安静的对饮咖啡，享受着片刻宁静的时光，随后安格隆开口了。

“所以说，你是工作强度太大，让自己患上头痛了吗？”安格隆好奇地问道。基里曼听后干笑了几声。

“父亲给了我一个项目。他想要我复核修订一下泰拉的税法。我倒是还算擅长这种工作，但和这个任务，即使对我来说，也有点太……庞杂了。我已经连续工作了……一百零二小时？需要喝点咖啡才能继续。要是中间休息太久，那就会影响办公的节奏，进而拖慢整个工程的速度的。”

安格隆瞪眼望着基利曼。

“你就这么……对着一堆法律文件连轴转干了五天？”只有罗格·多恩才会闻不到从安格隆身上突然蹿升出来的关切气息。

“这是父亲交代的重要任务。”基里曼如此说道。然而这似乎是个错误的回答，因为安格隆突然又要生气了。

“我看得出来。在他眼里，我是没用的。你，还有罗格·多恩，还有我们的好几位兄弟，都各有各的活儿干。只有我呆在这里，准备着坏掉。”安格隆恨恨道。

他话中的怨毒意味让基里曼心下一惊。他就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吗？就好像一块无用的残片？基里曼放下手中的杯子，随即带着决绝的表情走向安格隆近侧。他动作缓慢，好让对方看清自己的意图，然后慢慢将手放在对方的两颊，好让安格隆能正视自己的眼睛。
“安格隆，仔细听我说：你脑子里的钉子……很痛，对不对？它折磨着你，不断将你逼疯，对吗？”基里曼停顿了一下，看到安格隆缓缓点头，“所以，你所面临的任务比我们其他人的都更艰难。生命的每一刻，你都必须与这种冲动做斗争，没有一刻休息。所以父亲当然不会要求你再做什么了！仅仅是活着，你的任务就比我的工作要艰巨得多了。所以为你的努力而骄傲吧，我们没有谁能为此批判你。”

安格隆目瞪口呆，基里曼感觉心中有什么也被触动了。他大胆地伸出手，迅速地用手腕在兄弟的脖子上蹭了蹭。在安格隆的脖子上，厚重的疤痕组织盖住了本该是气味腺的位置，因而蹭上去的感觉并不怎么好——仿佛是摸到了残肢上凝结的血块。但这个举动却让两人的气味都绽放了出来。

安格隆的气味与他自己的气味缓慢混合，闻上去几乎是正常的。

Chapter 4: 臭弹

除去黎曼·鲁斯，圣吉列斯可能是这个家里嗅觉最灵敏的成员了。

这并不奇怪。一般而言，Omega往往有着更强的气味控制和探测能力，并且在与伴侣结合后，能力还会进一步提升。如果Omega有了孩子，那么理论上他们还需要有能力通过气味追踪自己的孩子。

孩子……或许很好，但是可预见的未来内不可能实现了。光是帮助荷鲁斯处理兄弟们的事情，他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作为一个被标记过的Omega，圣吉列斯的气味令人舒适，毫无攻击性，因而当个性十足的兄弟们日常爆发冲突时，他的气味往往是缓和冲突的良方。

现在圣吉列斯正忙着和凡人船员们交谈：最近一股奇怪的恶臭席卷了舰船，仿佛一条被污染的河流，其中的情绪如此鲜明：

……愤怒不适羞耻伤心恼怒无礼……

看来又有谁惹到莫塔里安了。

在所有的兄弟中，莫塔里安是最容易被追踪并解读气味的那个。他成长在一个恶臭的死亡星球，因而莫塔里安闻不到自己的气味，也没法控制它。他的气味又相当炽烈，似乎是在多年的成长过程中，身体机能试图补偿母星的浊臭大气所致。如果圣吉列斯集中注意力，不论莫塔里安在船上何处，圣吉列斯都能闻出他来。

而现在，圣吉列斯甚至不用集中注意力。莫塔里安此时情绪强烈，他的气味在船上滚滚而来。圣吉列斯匆忙与船员们道别，一边嗅着空气一边向气味来源处走去。一般来说，莫塔里安算是兄弟中比较冷静的那个，但是，就怕别的兄弟他不够冷静啊……

空气中的味道突然变了，从被污染的河流变成了露天臭水沟，酸臭刺鼻，令人作呕。这股味道几乎灼伤了圣吉列斯的鼻腔，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能把莫塔里安气成这样，圣吉列斯大概心里有数了……

最后，圣吉列斯在一间训练室内找到了自己的兄弟们。房间的一侧站着莫塔里安，他抱着胳膊，面孔隐藏在他似乎非常喜欢的厚重兜帽下面。另一侧则是一边咆哮一边乱挥手臂的佩图拉博，还有个马格努斯站在一旁试图拉住他。

果然如此。如果船上除了什么事，一般都和佩图拉博逃不开干系。他多少有些……太咄咄逼人了。佩图拉博总喜欢自行其是地惹毛别人，并且似乎能从中发现巨大乐趣。在兄弟们之中，能让他勉强保持敬意的唯有马格努斯，然而这似乎也只是因为马格努斯的嗓门够大，回喷的能力够强。不论如何，圣吉列斯明白，在兄弟们开始动手互殴之前，自己的责任就是赶紧让事态降级。

“没什么事儿吧？”圣吉列斯柔声问道，他注意到马格努斯是唯一一个没因为他的突然出声而吓一跳的。

“没事儿，兄弟。”莫塔里安平静地说道，他的表情难以解读，但他周身愤怒的气味明显在暗示相反的事。“我们亲爱的佩图拉博……又在找事儿呢，而马格努斯似乎忍不住要掺和进和他自己没一点关系的事里。”

“…我是在保护你好吗！！！”马格努斯被气得叫道。他转向圣吉列斯，愤愤不平道：“佩特刚才又犯浑了，跟莫塔里安吼什么你把这个地方熏臭了啥的……然后我就跟他说，你tm闭嘴，人家这样也是没法子啊！结果这位闷闷不乐先生非但一点感谢也没有，还跟我说滚蛋，然后佩图拉博就往心里去了就气毛了因为他一点自控能力也没……”

“我没自控能力？”佩图拉博显然也被这话给气着了，“你没瞧见那边那位臭弹先生吗？这什么味儿，我他妈快吐了！都这会儿了，他还没想过稍微控制一下，他不仅对我没有尊敬，对你，对船上的所有人也一样！”

“我不需要马格努斯的帮助或者怜悯。”莫塔里安低声咆哮道。尽管身材并非最强壮的几位，莫塔里安仍旧是最高的兄弟之一，而现在他就在充分利用自己迫人的身高。“如果你对这个气味适应不了，兄弟，那我们就换个更直接的方式。如果我打碎你的鼻子，或许你就不会被我的存在给恶心到……”

“够了！”

圣吉列斯的声音仿佛一记鞭子。突然间，三位兄弟都停了下来，缓缓转向圣吉列斯。

他们差点忘了——圣吉列斯是在场兄弟中最强大的。他的双翼现在已经因怒火而完全展开，双眼因目睹兄弟们的幼稚举动而闪烁着火光。他是荷鲁斯的副手，是管辖兄弟们的Omega，决不能允许这样的私斗。他走向莫塔里安，抬起一只手牢牢抓住兄弟的肩膀，强迫他面对另外两个兄弟。

“佩图拉博。你知道我们的兄弟无法控制他的气味。你对他不公，请向我们展现你的品格不止于此。如果你对所有人的气味都感到不适，请自用气味阻塞剂。怎样让自己快乐舒适，是你自己应该解决的事情。”

圣吉列斯接着转向马格努斯。后者后退半步，将半个身子藏在他兄弟的背后。

“马格努斯，我知道你想要让事情体面解决。但是你谈论我们兄弟的方式是不可接受的。拜托了，下次多考虑一下。”

莫塔里安在一旁听着圣吉列斯数落兄弟们，身上立刻传来了一阵愉悦的，甚至有点“大仇得报”的得意气息。一如既往，他的气味就是这么容易读懂。

“还有你，莫塔里安。”圣吉列斯终于说到了他，天使的双手在他肩头抓得更紧了，“我不明白你和马格努斯闹什么脾气。我能理解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气味，我从未因为这个对你有半句怨言。但是你应该明白我们能闻到你的情绪。每次马格努斯一进来，我们都能感觉到你讨厌他。我们都知道你对他有种没有来由的愤怒，这并不公平。”

莫塔里安的气味委顿了下去，现在充满了对于自己举动的尴尬和羞耻。这多少也让天使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在对自己所作所为感到抱歉的人面前，圣吉列斯也很难保持一直生气的状态。莫塔里安缓缓的转向面前的两个人。

“……确实不公平。我……我道歉。对你们两个人。我也试过控制自己的气味，佩图拉博。我不是有意让你们难受的。”莫塔里安说话的时候，带有诚挚歉意与真心渴望手足之情的气味在房间里流动。而马格努斯，尽管他有自己的毛病，本质上也是个真诚善良的人，听到此话便上前一步，露出了笑容。

“没关系的，莫塔里安。我们毕竟还没那么了解对方，我真的希望我们以后能加深理解。”马格努斯轻柔地说道。

至于佩图拉博……他皱着鼻子，仿佛这些激烈变化的浓重气味让他非常难受。最后，带着一种恶毒的腔调，他用奥林匹亚语开口了：

“-Ίσως θα έπρεπε να στειρωθείς, βρώμικο γαμημένο σκυλί.”

圣吉列斯和莫塔里安面面相觑，搞不懂他们暴躁任性的兄弟说了什么。然而对各种语言颇有学识的马格努斯神色大变，仿佛被佩图拉博这句话给点爆了。

“佩特！！！！！！”马格努斯一脸骇然，大声惊叫着，“你怎么能……那种话……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就是个玩笑，马格努斯，放松点儿。”佩图拉博说道，翻了个白眼。然而一股透着不安和歉意的气味从他身上逸散出来，这一事实甚至更让人疑虑。佩图拉博一向非常善于控制它自己的气味。

“一点也不好笑！好了，不必再说了。你就是个臭傻X，你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抱歉，桑，我这就把他带走。”在圣吉列斯和莫塔里安困惑的注视下，马格努斯直接催动灵能，将佩图拉博拎到半空中。他无视了在他灵能禁锢中挣扎叫骂不休的Alpha，拎着对方拔腿就走，走之前甚至还来得及跟圣吉列斯挥手道别。

目送着二人离开，圣吉列斯也没有忽略身旁莫塔里安突然散发出的难闻气味——他刚目睹了马格努斯运用灵能。

“你知道，马格努斯不会伤害我们，对吧？他讨厌暴力，甚至都没法对黎曼·鲁斯出手。帝皇在上，他甚至有足够的理由把鲁斯的蛋蛋拽下来。”圣吉列斯打趣道，他的手现在温柔地安抚着弟弟的后背。莫塔里安叹了口气。

“逻辑上，我是知道的。但是……他的力量……他的灵能本身就让我难受。我无法控制自己产生反感。我一看见他，我仿佛就看见……”莫塔里安的话停在了半路，他的眼神失焦，仿佛回忆起了某些本想永远遗忘的东西。

圣吉列斯能够理解他兄弟的感受。他小心地抱住了莫塔里安，温柔地抓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莫塔。但是不要放弃尝试，好不好？不论喜欢与否，他都是我们的家人。”Omega用柔软，哀伤的声音说道。很快，天使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现在，先把你的担心放一边！我今天还有一场和福格瑞姆的拳击对战，你会来看吗？他总想要更大的挑战，可输了又会气呼呼的。”说到最后，圣吉列斯的声音忍不住带着一丝顽皮的味道。

莫塔里安也笑了，点了点头。

那股令人愉悦的，仿佛刚割下的青草的味道又回来了。在那一天余下的时间里，船上都飘荡着这样的味道。

Notes:

作者：佩图拉博说的是希腊语（毕竟他的母星奥林匹亚就是基于古希腊设计的），可以大致被翻译成“或许你应该被阉掉，你个肮脏的臭狗”。这话是绝对的罪无可恕，尤其是因为安格隆已经回归，他们完全知道他经历的这些手术有多么可怕。不过，不用担心，魔法小马会狠狠踢这个混蛋的屁股的，嘿嘿。

Chapter 5: 兄弟一床

如果说马格努斯“大为光火”，那就是太低估他目前的情绪了。赤红的Omega简直是在喷射愤怒的烈焰。他快步走过舱内的过道，径直向他自己的房间走去。另一方面，佩图拉博被马格努斯的灵能牢牢锁住，因为不适应皮肤上魔法的触感而在半空中恼怒地扭来扭去。

佩图拉博已经习惯于惹别人生气了。很容易，也很好预料。当惹怒别人之后，人们往往会留下他一个人，于是他就能免于应对任何人际交往事务。但马格努斯……

通常，当佩图拉博又干了什么浑事的时候，他红发的兄弟会望着他，骂他傻X，然后拿出一本书或者什么从科拉克斯那里拿来的小玩意给他看（马格努斯终于劝服科拉克斯“这不叫收这叫借”，科拉克斯才接受了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兄弟送的饰品）。他是个善良的人，并且将佩图拉博咄咄逼人的性情视作“一种自我保护的尝试”。佩图拉博无法处理和其他兄弟的相处，于是红发的Omega就成为了填补这份空缺的人。他有时也想过，为了在他身边时不给他造成困扰，马格努斯是不是用他的灵能封锁住了他自己的气味？

一种温暖的，润物细无声的关怀。

因此，当看见最喜欢、最亲近的兄弟如此暴怒，似乎已经准备好把自己丢进虚空的样子……佩图拉博感觉这一切都脱离了理想的范畴。

再一次，他搞砸了一切。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就会大声地承认这一点。

“我还是不敢相信。即使以你的标准，这也是Low出新境界了。要是他们知道你说了啥，你是打算怎么办？莫塔绝对想不到你有这么恨他……”

“我不恨他！”佩图拉博大声道。

“…桑【译注：此文中天使的爱称】大概还会杀了你。然后我还得帮他藏尸体。对于这种恶心发言，我反正是毫无怜悯之情的。帝皇在上啊。我应该告诉他们的。我应该去告诉荷鲁斯。”马格努斯气鼓鼓地继续道。

他们路过一间被改造得仿佛书屋的休息室。书架间，洛嘉手里抓着一本书，一脸懵逼地看着马格努斯拽着一个浮在半空的、发光的佩图拉博大步走过。

“哦，亲爱的，你们俩还好吗？需不需要——”洛嘉起了个头。

“不需要！”两人同时叫道。他俩谁都不想被洛嘉缠上，马格努斯不敢停留，闷头继续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甚至还加了速。

当他俩终于进门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佩图拉博还以为他会把自己扔在房间里那张普罗斯佩罗式的沙发上。马格努斯的房间似乎基本都是这个风格的：金白二色为主色调，点缀上彩色的装饰，还有低矮的家具。

但他没想到的是，马格努斯脚步不停，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把该死的卧室门也关上了。

马格努斯的起居室并没有太多私人物品。那是个马格努斯接待他人，展现出自己体面、整洁一面的地方。它并不能真正体现他的性格。而这间卧室就完全不同。

房间里到处散落着书本、羊皮纸、甚至还有几块奇特的石碑。写着马格努斯潦草笔记的纸张随处可见。卧室里起码有三张桌子，每张桌子都铺满了书本和不知道干什么的小玩意小机械。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组怪模怪样的镜子和彩色玻璃，在房间里投下五颜六色的光晕。而在这一团混乱的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圆形的床，床上堆着数量夸张的各种枕头、垫子和各种软绵绵的东西。

这间乱糟糟的卧室，马格努斯大概从来没让任何人进来过。事实上，Omega往往会对自己的卧室严防死守，他们的筑巢本能会令他们抗拒旁人进入自己的领地。如果说被带入卧室已经超出了佩图拉博的预想，那么自己被丢到大床中央这件事就更令他震惊了。

他一脸警惕地看向红色的Omega，后者正一步步向他迫近过来。

“佩图拉博，我们现在要做一件事。你要坐下，并且告诉我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欠，然后我们一起找出修正这个问题的办法。”

“我才没兴趣……”佩图拉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发亮的、浮在半空的枕头砸中了脑袋。又是他妈的魔法。

“兄弟啊，如果你现在不说，我就用灵能把你传送到虚空里！”马格努斯怒吼道。

佩图拉博停了一会儿。

“等等，等会等会。你能用灵能传送？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佩图拉博听上去无比震惊。

他的话似乎打断了马格努斯的怒火中烧。Omega交叠着手臂，似乎对无意中说漏了嘴感到有些懊恼。

“我还没……公开这件事。父亲似乎对我的魔法不是那么喜欢，而且这种事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所以我打算先保守这个秘密。毕竟还挺有用的嘛。”在佩图拉博探寻的眼神面前，马格努斯似乎也有些得意了起来。

“那你做过实验了吗？测试你的极限距离什么的？传输时需要知道确切的目标空间吗？给我瞅瞅你的笔记，你藏哪儿啦？”佩图拉博嘴上说着，已经开始四下查看，想找出某张记录了关键信息的纸片。

而在他身后，马格努斯望了他一眼，随后也爬到了床上，坐到了他旁边。佩图拉博心下一惊。他知道自己的兄弟并不讨厌身体接触，甚至似乎还喜欢它，就像大部分Omega一样……但他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佩图拉博可以感觉到身侧传来的重量，他僵住了。对于这样的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下面应该做什么。

“我说，我还生着气呢。先把刚才的话说完，说完了就给你看我的记录。”马格努斯把自己的兄弟按倒在床上。接着，没有任何预警地，马格努斯趴到了他身上，将头枕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上。尽管佩图拉博并没有沃坎或者安格隆那样高大，但体格也着实客观，承载马格努斯的体重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一时间，佩图拉博忍不住想到他的兄弟会怎么看待这幅场景。他，佩图拉博，躺在马格努斯卧室里的小窝上，且这位Omega本人还趴在他身上。若是换做旁人，这幅场面大概已经足够将他们刺激得兴奋起来。但此时此刻，佩图拉博只因为这一切多么容易被误解这个念头而感到些微的困扰。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此时的他本该被淹没在Omega的信息素里了。足以让绝大多数Alpha发狂的那种。然而，他却没有闻到任何一种气味。

佩图拉博现在很确定某种魔法在起作用。

“你不是打算睡我……对吧？”佩图拉博急切地问道，他的手已经悬在了马格努斯的腰上方，时刻准备着将娇小的原体拉开。如果马格努斯真是这么打算的，他也无法面对这件事。这是他唯一真心喜爱的兄弟，所以他不能这么做。

马格努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东西告诉我，比起你我还不如去找安格隆碰碰运气。讲真，你算是我这辈子遇到的Alpha里面最冷硬的那个了。不，我对被你标记没有兴趣。我喜欢拥抱，而你差不多就是除了沃坎和罗伯特以外，仅有的脑子里不会有什么污秽想法的Alpha了。”说到这里，马格努斯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于是佩图拉博最终放低了手掌，迟疑地开始抚摸Omega的后背。马格努斯继续道；

“……等下，原来是这样吗？你不想和Omega上床也就算了，可你那臭脾气是怎么回事？还是说，Alpha才是……”

“是一群又臭又恶心的存在，我对他们也没有兴趣。讲真，你真的能想象我进入莱昂的场面吗？还是洛嘉？”

两兄弟一起打了个寒战，光是想象这种事都对他们的精神造成了冲击。

“好吧，也就是说，Alpha和Omega都没兴趣。我没提Beta，因为你和多恩上床这种事光是想想就荒谬到搞笑了。所以你其实就只是……对性没有兴趣？一点也没有？”马格努斯微微发亮的双眼望着着他，充满了好奇。

佩图拉博将头向后靠了靠，凝视着天花板上的玻璃装饰在空中旋转。

“在奥林匹亚的时候，”佩图拉博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而遥远，“在我的家乡，要想被看做一个男人，一个领导者，你就必须结合。什么政治游戏，什么拉拢盟友……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一个人好好待着，好去思考和建设。但他们想要我……结婚。为了政治需求。”

佩图拉博停顿了一会儿。他感觉到马格努斯极轻极轻的动了一下，脸颊摩擦着他的胸膛。佩图拉博忍不住哼了一声。不过他还是没有闻到任何本该有的气味。他继续说道：

“我告诉他们，我根本不想这么做。就算他们把这个世界上的Omega都扔给我，我也不会和他们任何一人同床，我也不会标记他们。于是……他们等到了我的发情期。奥林匹亚不是一个现代世界。我们没有任何药物能阻止生理规律，于是他们……他们把我锁在一个房间里，还有个正在发情期的Omega，然后……”

马格努斯倒吸一口凉气。他向佩图拉博胸膛的上方爬了一点，以便正视对方的眼睛。

“他们逼你……？佩特，这是侵犯人身！不是你的错……”

“我什么也没做。”佩图拉博说道，“我在那个房间里熬过了一个星期，任凭那个Omega乞求和抓挠我，我什么也没做。我想做。我的荷尔蒙极度旺盛，几乎让我发疯。那么多味道，太多了，而在某个时间点，一切气味突然变了……那个Omega，至少对当时的我来说，开始变得像科兹那么难闻。这让度过余下时间变得容易了许多。但等我走出房间……”

佩图拉博阴郁又悲伤地笑了。

“一切都闻起来那么恶心。一切。Omega也好，Alpha也好，我自己的味道，我姐姐……”

佩图拉博的话突然停住了。他呼吸急促，双目刺痛。

“你知道，作为原体，我们是怎么调节机能的吗？我的想法是，由于当时我的反应过于敏感，而我又极其不想被这些气味影响，于是我鼻子的机能就被彻底毁掉了。直到现在，他妈的每天我走来走去闻到的每个人的气味都让我在物理意义上感到恶心，难受程度超过你的想象。”佩图拉搏最后说道，避开了他兄弟的目光。

马格努斯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说话。他的头脑似乎想过了许多、许多东西。

“……我不会对你说我很抱歉，或者你应该一早告诉我们什么的，我猜说这种话只会让你把我扔到房间的另一头。而且就算这样，介于你对莫塔说的话，你还是个混球。”马格努斯眼望着虚空，缓缓说道。

“太他妈对了小虾米，我确实会这么干。”佩图拉博哼了一声，半开玩笑地捏了捏兄弟的屁股以示警告。

“但是我们也不能让你这么下去呀。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介于我们都有能进行思考的大脑，你大概已经试过了气味阻塞剂。如果他们有任何正面效果的话，基于我对你的了解，你大概已经一天24小时用着它了。”红发的Omega继续说道，一面挪动双腿。现在他盘着腿，完全坐到了佩图拉博的胸上。

“你现在有些过于享受这个了。不过你说的没错，我已经试过了好几种配方，但是气味阻塞剂只是让我的鼻子更难受了。”佩图拉博冲着舒舒服服坐在自己身上，显然把自己当坐垫使的Omega翻了个白眼。

“基里曼不喜欢被当做垫子，还说了一些什么举止守礼之类的东西，我听不下去。我们得做些实验，说不定得建造一个实验室才能研究出对你有效的药物。可惜，这艘船上没这么多资源，我又不是个基因学家……”马格努斯嘟囔着，他左手做了个手势，于是一张纸以一种其实不太让佩图拉博意外的方式浮现在他身后。随着马格努斯的自言自语，又有一支笔开始在纸上快速起舞。佩图拉博不得不承认这桩技艺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马格努斯甚至没怎么运用心力在记录上面，而是忙于询问他对各种化合物的反应并思索方案上。

两人天马行空的讨论了一会儿。马格努斯最终从佩图拉博的胸膛滑了上下来，开始在房间里踱步，好几本书悬浮在他身边。佩图拉博翻身下床，他手脚麻利的收拾了书桌，接着动笔记录刚才讨论间如洪水决堤般的信息，并开始为日后要进行的几项试验绘制图表并且配上注释。

“……这样一来，第二间厨房就算是改造成实验室了。大概。”马格努斯双手一挥，结束了发言。

“虽然我倒是很欣赏你说干就干的劲头，兄弟，但是我还是不太确定咱们能不能保证厨房器具不接触到污染物。要不等我们到了泰拉，反正那里的实验室肯定有足够的设……”佩图拉博边说边转过头来，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到马格努斯突然僵在了半路，面上浮现出突然意识到什么的表情。

那绝不是个好兆头。

“……圣吉列斯马上就要到热潮期了。就三周。然后，要是我们没算错的话，荷鲁斯也会因此被同步到他的发情期。然后船舱内的荷尔蒙会被抬升到一个危险的程度，且有可能引发连锁反应，使得我们中的一些人进入伪热潮或是假性发情期。毕竟我们全都挤在一个没啥内外通风的舰船内部。”马格努斯愁眉苦脸地看向佩图拉博，“……那时候你恐怕要遭罪了，兄弟。”

佩图拉博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即一声惨嚎将头倒向书桌。

“好，太好了。你觉得我能说服父亲把我扔到随便哪个月亮上过一星期吗？”佩图拉博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点歇斯底里的味道。

“抱歉……不过你看啊，我至少可以用我的能力封闭住我自己的味道，那再加以练习，我大概也能封住其他人的……”马格努斯走向他的兄弟。

“哼哼。我确信，当你也处于热潮期时，它也一定会非~常~有~效的。”佩图拉博斜眼看着他的兄弟，尖刻地说道。

“我会不会受影响还不一定呢！至少值得试试吧！”马格努斯反驳道，伸手抚摸着佩图拉博的后背。

“确实。毕竟你也不会求着黎曼干你对吧。还是说现在换成察合台了？”Alpha窃笑着说。

马格努斯被这话气得深吸一口气，抡圆了一巴掌拍在佩图拉博背上。

“佩特！我对交配没有兴趣，黎曼只是个纠缠不休的傻瓜，不能接受拒绝的回答……”马格努斯喷黎曼·鲁斯的那段话经过反复使用，现在已经非常熟练了。

“所以你跟他说‘不’了？”佩图拉博嘲道，“可从我上次看到的情形看，你很享受他的关注嘛。你喜欢他追逐着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样子，可是当你发现你必须回报的不只是面包屑时，这条傻狗对你来说突然就不够好了？”

这话似乎惊到了马格努斯。他后退几步，脸上露出防备的神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

“哦别藏着掖着了，马格努斯！你很清楚你在做什么！你现在也他妈在对察合台做一模一样的事。这个男人倒是谨慎许多，但是我敢打赌当他看你的时候你一定非常爽，毕竟那样子就好像你身上挂着星星似的。你成天抱怨不想被当做Omega对待，什么不想要洛嘉宣扬的那通传统屁话，但你显然很享受其中的某些部分嘛。”佩图拉博一边收拾纸张一边嘴里滔滔不绝，甚至没注意到他兄弟脸上的表情。

最终还是周遭的寂静提醒了他。他转过身来，看到了一个因羞愤而面上发烧，怒不可遏的马格努斯。

“你他妈还真的是不犯贱不行啊，是不是？”马格努斯沉声道。

佩图拉博迅速接茬。

“也就彼此彼此吧。”

作为嘴欠的结果，一坨书立时向他的脑袋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