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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在淅沥的夜雨声中醒来,房间里空气闷得慌,小旅馆的冷气不知何时停电罢了工。他从床边坐起,深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脖颈处黏腻的发丝触感相当不妙。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清脆不绝,克劳德顺着声音虚虚望向窗户的方向,手指无意识扣紧床沿,他知道床上的另一个人在他睁开眼的时候就醒了,现在大概率在盯着自己的背影。沉默已然是他跟萨菲罗斯的相处常态,克劳德不适应也不喜欢去打破它。
夏夜的烦躁在心头翻涌,克劳德干脆起身去洗个澡,水流淋在脸上洗去不少燥热,下一秒他睁开眼,黑暗里的流水声很好地掩盖了那人本就极轻的脚步声,本能告知克劳德门后的影子在凝视他,克劳德又合上眼冷冷一句逐客令:“出去!”
他知道这没有用,萨菲罗斯不喜欢拒绝也不允许拒绝。灾厄庞大的身躯挤进金发人的消暑小天地,克劳德关掉花洒,水珠顺着光洁的额头滑落,萨菲罗斯的臂膀贴在身侧,仍旧只是重复那两个字,“出去。”
脖子突然被一把掐住连人撞到淋浴间的墙上,克劳德下意识就要暴起反抗,却发现颈上的桎梏已经松开。空气又恢复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不可闻,好像他从未出现过。
“萨菲罗斯……?”克劳德轻唤了一声,回答他的只有零落的滴水声与无尽的黑暗。
心下掠过一丝惊慌,但他想起很久之前失明之初萨菲罗斯说过的话:克劳德,你不必找寻我,只需要「想」我的存在即可。
于是克劳德缓缓抬起手,依照灾厄的身高,那个位置应该还要更上——直到湿淋淋的掌心贴到柔软的肌肤,那是萨菲罗斯的脸庞。
灾厄显然对他的动作很是受用,甚至用侧脸轻轻蹭了一下他的手心。克劳德有点遗憾这时候看不见萨菲罗斯的神情,他想,萨菲罗斯大抵是闭上了眼睛的。
萨菲罗斯近距离欣赏了一番正望向他的克劳德,空洞失焦的眼神,蹙起又松开的眉头,半散的乱糟糟金色发丝,像个美丽的失去灵巧的人偶,脑袋里的发条却在高速旋转,思考要怎样抓住自己的主人和下一个明天。
萨菲罗斯微微低头亲了一下他的掌心,克劳德也不明白那么强硬的脾气下怎么会是那么柔软的脸蛋和嘴唇。
克劳德把手收回来,摇了摇头,他看不见但不代表他读不懂萨菲罗斯的……勾引,于是偏过头去,“头发会湿。”
萨菲罗斯勾起一束湿漉漉的金色发梢,躬身靠近,热气喷在克劳德的脸上,“是已经湿了。”
被放倒在床上的时候克劳德还神游想了想这是床头还是床尾,他不喜欢床头,很容易被灾厄顶得物理上的晕头转向。有一次克劳德被操得真的受不住,努力撑起身子要逃脱那根钉在他穴里的肉楔,什么也看不见的下场就是慌不择路,咚的巨大一声撞在床头板上疼得眼冒金星,好消息是萨菲罗斯在错愕中真的停止了干他,坏消息是萨菲罗斯笑完了之后接着干他。
“在想什么?”在他身上辛勤耕耘的灾厄问道,碧绿的蛇瞳充满玩味,克劳德从这上扬的尾音判断对方大概不怀好意,拍了拍对方的臂膀,“你压着我头发了。”
萨菲罗斯替他把金色长发拨到一边,露出白皙的后颈,指尖下是鲜活跳动的脉搏,克劳德注意到了这不合时宜的停留,把脸往枕头埋去,声音闷闷的,“你咬吧——但不可以掐我!”
起初克劳德极难适应在失明的漆黑世界里与宿敌抵足缠绵,他看不见萨菲罗斯,但呼吸之间铺天盖地都是萨菲罗斯的气息,像神经毒素麻痹紧绷的躯体。他又一次在萨菲罗斯俯身索吻时转头避开,灾厄的耐心达到了极限,单手发力扼紧摆正克劳德的脖颈,另一只手却又轻柔拂去克劳德缺氧应激的眼泪。
后来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克劳德短暂昏厥,醒来时萨菲罗斯正在轻缓地舔吻他的脖颈,他猜上面一定都是手指的淤痕,克劳德艰难张嘴声音嘶哑,“……水。”萨菲罗斯此时像照顾伤病宠物有求必应的主人,唇上覆来柔软且冰凉的触感,喉间一片腥甜,那是萨菲罗斯渡过来的血,无所谓了,克劳德闭上眼睛,血液像眼泪一样从嘴角滑落,他一口一口咽下。
可萨菲罗斯还是那个自遵自命的萨菲罗斯,他否决了克劳德的让步,既没有掐,也没有咬,自顾自像游蛇抚摸,黏腻地亲吻克劳德的脖颈。克劳德羞红了身子,水声简直在他脑子里晃,“别舔了……”他想推开身上的灾厄, 灾厄顺势舔到克劳德的指尖,克劳德被戏弄烦了甚至想捅萨菲罗斯的嗓子眼,这点小心思当然逃不过全知的灾厄之眼,萨菲罗斯用力咬了一下克劳德的指节以示警告。
这让克劳德想起来很久之前他们在路上怎么喂也喂不熟的野猫,灰扑扑的猫咪埋头苦吃,克劳德蹲在一旁听猫咪的咀嚼声跟呼噜声,贫民窟的小孩说哥哥吃饭的时候别碰咪咪它很凶的,为时已晚,猫狠狠咬了一口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小瞎子。
“萨菲罗斯,你有虎牙吗?”
克劳德突然问道,手下却是实践出真知,直接用才被灾厄咬过的手去摸他的嘴唇,萨菲罗斯本不想配合,克劳德脸上的好奇微妙的取悦了他,克劳德摸到了那颗尖尖的牙齿,作为回应萨菲罗斯又咬了他一口。
“克劳德。”萨菲罗斯的声音悬在头上,“作为我的同类,你也具有这种特质。”
失明前他忙着满世界追寻萨菲罗斯,甚少关注自己的外貌形象,而失明后他连自己长什么样都快忘了。
萨菲罗斯捏着克劳德的脸颊轻轻施力迫使他张嘴,唇舌长驱直入,克劳德在亲吻中感受到某个牙齿被舌尖戳弄了好几次,他也想报复萨菲罗斯,奈何对方舌头太灵活,克劳德除了含不住的口涎,一次都没咬到萨菲罗斯。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克劳德骑在上方的体位,他不是没试过被灾厄压在身下,被抓着发根扯起来接吻的感受实在不怎么好,克劳德痛得怀疑过萨菲罗斯是不是把自己头皮扯了下来,灾厄在亲吻间隙说没有,那样不太美观,影响床上氛围。
哦——反正扫兴的事你已经做过好几回了。又在提他躲避挨操结果撞床头板的事,克劳德跟随身上人晃动的频率一把拽住对方摇曳的发尾,手劲大到萨菲罗斯嘶了一声,克劳德像拽着缰绳那般拽紧灾厄的头发,大有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萨菲罗斯看着眼前人剧烈起伏的胸口,金色长发像绸子在掌心流淌,他甚少有怜惜的心情,此时此刻却毫无由来地降临。克劳德看不见灾厄脸上的难见温和,只知道自己的头发终于逃脱了魔爪,他感觉到萨菲罗斯把自己鬓边汗湿的碎发勾到耳后,克劳德还未来得及回味这口温情,灾厄突然加快频率挺腰抽动将他拖回情欲地狱,克劳德死死抓着那抹漂亮的银色发尾达到了痉挛的高潮。
骑乘的姿势说好听点是掌握主动权,奈何而今的克劳德是个瞎子,瞎子也能看得出萨菲罗斯享受掌握克劳德的掌握。
失明之后克劳德的床上道德耻度不断被灾厄拉低,起初被扒光衣服扔在床上时他还自欺欺人用长发盖住性器,很可惜以克劳德寥寥的文学修养大概没听过何谓犹抱琵琶半遮面,戴着皮质手套的萨菲罗斯从金色丛林里拨出那口穴,将克劳德的下半身捣成一片泥泞丛林,事后克劳德洗了三遍头,还是觉得发尾处萨菲罗斯的精液味道挥之不散。
现在克劳德已经能够面不改色扶着灾厄的阴茎坐下去,遗憾的是准头依旧不是很好,滑腻的龟头常常擦着会阴而过,每当这时克劳德总会咬紧下唇,执拗地再尝试吞吃进去。
古有盲人摸象今有克劳德盲人吃鸡,背脊出了一层薄汗,克劳德皱眉在想刚才的澡岂不是白洗,萨菲罗斯看着像发条扭到底呆愣在原地金发人偶,像摇摇车一样挺腰颠了颠还绞着他性器的克劳德,对方趔趄着保持平衡的同时还抓了几下萨菲罗斯的胸肌,灾厄决定笑得明显些。
萨菲罗斯握着克劳德垂下来的双手继续挺腰抽动,小腹传来一阵一阵的灼热感,克劳德受不住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萨菲罗斯牵着克劳德的手按在他的肚皮上,交叠的指间缝隙里金色羽毛印记明灭闪烁。
“唔……那是……什么?”克劳德在呻吟声中质问,疼得弓起身子,额头抵在灾厄宽厚的肩膀,额汗滑落到嘴边,被萨菲罗斯轻轻舔去,“一个小小的,来自主人的标记。”
以克劳德这性知识匮乏的脑袋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灾厄自诩好主人也是个好老师,低下头去与怀里的克劳德额心相贴,借助杰诺瓦共鸣将克劳德此刻的浪荡模样一帧不剪传输到对方识海。
“你!”克劳德终于意识到他小腹上持续灼烧的东西就是从前同期士兵嘴里下流笑话的淫纹,迟到的羞耻心让他立马捂住了那该死的印记。萨菲罗斯单手拉开那煞风景的双手并钳制在克劳德的头顶,穴口撞得发麻,淫纹上施加的微型火魔法还在持续灼烧,克劳德蜷缩着脚趾,在快感的浇灌下身子几近弯弓。萨菲罗斯俯下身,银色发丝像月光倾洒在克劳德动情的躯体之上,绕着那个金色的印记轻柔舔吻,“不……”克劳德宁愿萨菲罗斯把自己掐昏也不要像现在展示虚假温情,宁愿实打实看到灾厄眼里的嘲弄也不愿在黑暗的识海里想象萨菲罗斯低垂柔和的眉目,克劳德突然爆发出一声哭鸣,性器射得一塌糊涂。
萨菲罗斯拨开克劳德散落的额发,那双眼睛空洞的呈现灾厄的照影,萨菲罗斯微笑着,吻了吻克劳德的眼皮。
因为一场骤雨他们在房间消磨了一天,放晴之后克劳德非常干脆说要退房走人。旅店外头就是城区人流量很大的主干道,谈话声引擎声热闹不绝,时不时有路过的人擦着他的肩膀匆匆而去,克劳德感觉到萨菲罗斯牵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放之前克劳德从来不会想过有一天会跟宿敌手牵手走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克劳德就这么慢慢在人群中走,假装没注意后脑勺上灼热的视线,匆忙间有个小孩撞到他怀里又急忙道歉跑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萨菲罗斯轻哼一声,对萨菲罗斯天然带有色眼镜的克劳德把这理解为嘲讽,萨菲罗斯张嘴把刻板印象落实,“克劳德,摸摸你的钱包吧。”
仅存的现金2000gil不翼而飞,克劳德脸色一白,随即在心里大骂而今盖亚小孩的道德缺失。
那一晚吃饭花的是萨菲罗斯的钱,英雄理应有不吃白食的操守,萨菲罗斯如是说。克劳德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肉汁,脸色冷漠,心如死灰,“说吧,怎么还你。”
萨菲罗斯微笑,“我记得人类有个词叫欠债肉偿。”
克劳德本想以一次口交糊弄过去,灾厄听到提议后略一思索,只道此地娼妓口交服务的平均物价是500gil。克劳德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是震惊生命之流里还有这三教九流知识,还是骂萨菲罗斯居然打算真的嫖他。
最后谈价还价的结果是只能使用上半身,要肏屁股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克劳德心想最多也就射在嘴里,但他着实低估了外星人的脑袋开洞程度。
唰拉一声,克劳德认出那是萨菲罗斯解皮带的声音,刚把毛衣链拉开准备脱下,灾厄按住了他的手,随即胸下一紧,克劳德立马去摸,才发现皮带绕着胸口系了一圈,紧接着热烘烘的性器拱到脸前,萨菲罗斯挑起皮带的一点缝隙将阴茎挤了进去,强烈的挤压感使得两个人都发出低喘,灾厄拍了拍眼前人的侧脸,“醒醒克劳德,好好表现下你的偿还态度。”
克劳德迟疑了一会才去托起自己那薄薄的胸肌去迎合对方的抽插频率,放松状态下的乳肉柔软,一抓一手滑腻,灾厄的那根东西粗长得远超盖亚平均水平,挺入时前端常常蹭到克劳德的下巴与嘴唇,不多时克劳德的唇上都是腥糜的水痕。萨菲罗斯把阴茎抽出来,抵在克劳德的脸上,扶着根部时轻时重在克劳德脸上甩打,肉贴肉的黏腻拍脸声折辱意味太强,克劳德听得耳根红热,萨菲罗斯轻笑,指尖夹着金发人的耳朵来回摩挲,开口仍是恶魔的引诱,“张开嘴。”
肉棒顶入喉咙,做了再多次的深喉克劳德仍是无法适应,只能努力压制呕吐反射,萨菲罗斯一半射在他嘴里另一大半射在了他的脸上,眼睛里肯定是溅到了不少,看不见但有些刺痛,嘴里的精液也被勒令咽下,克劳德咽了两次才全部吞下去,萨菲罗斯伸手进来检查,满意地夸他一句好孩子。
自此过后克劳德迅速接受了宿敌牵着自己外出这件事,并努力在脑海里把萨菲罗斯的形象跟导盲犬挂钩,虽然他并不听从任何指令就是了。
集市依旧人声鼎沸,他们似乎走进了一个商业街,叫卖的声音较之前更响亮,一个急匆匆的脚步截停了克劳德,使得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钱包,来者似乎误会成购买意愿,更卖力的推销,少女声音清脆,“这位哥哥,不买一支花吗?今天刚摘的鲜花!”
听起来约莫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似曾相识的一幕勾起了克劳德沉寂许久的回忆,身侧的萨菲罗斯当然知道克劳德想起了谁,但他不觉得有为那个古代种多费口舌的需要。正如在他们过往的旅行路途上偶遇过黄百合花圃,克劳德是凭着香味记忆着这个花朵,萨菲罗斯望着金发人在百合花圃中飞扬的长发背影,克劳德长久地凝望某个远方,最后仍是转身走向了他。
萨菲罗斯不为蝼蚁停留,卖花的女孩看到他的动作更加急切的拦住克劳德,萨菲罗斯啧了一声,一直沉默的克劳德开口打破了这无声的对峙,“请给我随便拿一支吧。”
小姑娘连声应好,在花篮里挑选开得最好的那朵,克劳德听着窸窣的翻找声,“那个,我看不见,你能告诉我是什么花吗?”
“是白玫瑰。”小姑娘接过钱,把去掉尖刺的花朵放进克劳德手里。
萨菲罗斯牵着克劳德离开,卖花女后知后觉,那位顾客的同行人自始至终都未曾移开对金发人的注视。
还有一段路便要到目的地陆行鸟农场,明明已经过了闹市,但萨菲罗斯依旧牵着他的手。
克劳德轻轻挣开,抬手一摸,精准无误摸到了萨菲罗斯的侧脸。他将那支白玫瑰插进银发的鬓边,在他的想象里那大概是很美丽的一幕。萨菲罗斯垂眸看着克劳德如同白玫瑰花语的面容与姿态,很轻地笑了。
农场主得知有个失明顾客表现得有些担忧,不确定金发人能否制服陆行鸟顺利上鞍。但很快这些顾虑都被打消,不知为何鸟儿们在那个银发顾客的牵引之下都分外乖顺,便继续为他们讲解注意事项。
萨菲罗斯斜睨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克劳德,又是那副藏在头发阴影里出神的模样,灾厄突然弯下身单手捧着克劳德的脸颊吻上去,啃咬的力度不轻不重,恰好能把克劳德的游走精神抓回来。
克劳德似乎对这袭击见怪不怪,农场主早被吓得噤了声,萨菲罗斯把陆行鸟的牵引绳塞进克劳德的手里。
他们一前一后骑着陆行鸟,照例克劳德走在前头,萨菲罗斯必须确保他时刻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克劳德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还残留着萨菲罗斯的触感。他们一起行走的路程太多,以至于克劳德也忘了从何时灾厄养成了这个奇怪的习惯,也忘了自己用了多长的时间去接受。萨菲罗斯会在任意场合任意时间通过亲吻来夺取他的注意力与集中力,克劳德咒骂过也动手过,萨菲罗斯不在乎,恶毒的语言和六式的袭击都可以看作是失明了的克劳德的另一种注视表现。
有一次他们在海边的悬崖上小憩,咸湿的海风肆意吹荡金银交错的发丝,克劳德远眺海平线落日的方向,黄昏的霞光映得发如残阳。萨菲罗斯就在他的身边,可人偶的思绪又不知道跑去了哪个不见光的角落,他像往常那样压着金发人亲吻,克劳德没有抗拒也没有回应,仍是望向粼粼泛金的海面。睁眼的时间太长,干涩的眼睛被逼出泪水,耳边只有海浪拍岸的水花声,萨菲罗斯的话飘进晚风里,克劳德,永远像这样看着我吧。
夏日的骤雨再次不期而至,陆行鸟们焦躁不安的在原地跺脚。萨菲罗斯引着整个黄金毛绒绒家族向最近的山洞避雨,一旁的萨菲罗斯看了好一会克劳德和陆行鸟们如出一辙的摇头甩水动作,难得露出个真情实感的无奈微笑。
克劳德随身带的东西很少,曾经有过武器,但最初的六式早就湮灭在那些与灾厄争斗的无情岁月里,后来他接受了杰诺瓦的拟态能力,但学习之路并非一帆风顺,拟态而出的不是断件便是碎片,萨菲罗斯当然给出了指引:克劳德,你必须要认真的“想”,就跟想念我一样。
最终克劳德还是成功拟态出了六式的一把主刀,将它放在膝上抚摸了许久,而萨菲罗斯认出来,那刀曾经两次插进自己的胸膛。
克劳德从腰间摸出一把犀角梳,那是他身上仅有的实物之一,质地温润,是某次经过五台地区,来自独居老妪的赠礼。萨菲罗斯在洞穴较深处用火魔法点了一簇篝火,克劳德自觉离火源远点,前几年的冬天他们也像这般在野外点火取暖,他在火堆的噼啪声中昏昏欲睡,火星蹦到了金黄的发尾,烧焦了一大片。克劳德自己看不见倒是觉得无所谓,萨菲罗斯大概忍受不了他那真的跟鸟窝一样乱糟糟的造型,亲自操刀打理了一番,克劳德还摸了摸灾厄的手,大概是觉得对方手里拿的是剪刀这事实在是新奇。
发尾沾了雨水后有些打结,克劳德拨到胸前一缕缕缓慢梳开,一时间山洞里除了梳子的摩擦声安静之极。他在梳头发这事上极其有耐心,只为了享受不被萨菲罗斯打扰的难得放空时刻。打理间隙他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在他们的冒险之旅的歇息时间,拥有一头黑色柔顺长发的蒂法也会这样梳理头发,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在第七天堂,玛琳也会央求手巧心细的蒂法帮她编辫子,巴雷特也只会翻来覆去说真好看和真漂亮。哦,妈妈也同样有着漂亮温暖的金发,而今克劳德的头发早已长过克劳迪娅。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农活分担,妈妈总会把头发盘起来便于利索干活,那个时候她是怎么扎起来的呢……
克劳德努力回想,记忆深处妈妈的背影却越发模糊,他反手想把头发也扎成妈妈的样子,可不管怎么尝试没办法扎起来,刚刚梳好的金发又散乱开来。妈妈的头发真的是盘起来的吗?梳子从克劳德手里滑落,为什么连妈妈的样子都快记不住了呢?
一直注视着金发人的萨菲罗斯当然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他轻轻走过去,把克劳德低头无声流泪的失魂模样尽收眼中。他肯定听见了脚步声,但是眼泪依旧没有停止,蓝绿色的眼睛蒙上一片水雾,宛如毫无波澜的一湖死水。
萨菲罗斯把梳子捡起来,自顾自坐下重新打理起这匹金色的绸缎,克劳德的背脊突然绷得极紧,仿佛随时就会暴起。萨菲罗斯直接忽视了克劳德的不安,克劳德感觉到垂在后脖颈的头发被萨菲罗斯一一抓起,分开,最后稳稳地盘了起来。
萨菲罗斯把克劳德搂进怀里,雨还在下,两只陆行鸟在洞口互相依偎而眠。
是谁先主动的已不可追,克劳德只剩上半身衣服还好好穿着,后穴紧紧咬着萨菲罗斯的性器,整个身子处于极度紧张过后的极度松懈,几乎整个人都陷进灾厄的怀里,仰着头脱力靠在萨菲罗斯的肩窝,金色的长发在摇晃间又散落下来,萨菲罗斯圈紧了他,克劳德在灭顶的快感中死死咬着自己的发尾,流着泪达到了高潮。
最后还是在山洞里睡了一晚上,做完以后克劳德便昏睡了过去,萨菲罗斯尝试摇醒他,但金发人只是皱着眉搂紧灾厄的黑色羽翼。
醒来之后的克劳德又变回了那张对世间万物了无兴趣的冷漠脸,自行先去不远处的湖边洗漱。萨菲罗斯跟在两步之外,克劳德懒得管他,掬着清水一点点将脸洗净。
凉水扑在脸上的舒爽带走不少烦闷,周围只剩下他搅动水面的声音,克劳德猛地回神,声音还是如常,“萨菲罗斯?”
回答他的只有一旁陆行鸟的饮水声,克劳德又叫了一次,声音柔和了一些。
仍旧没有任何回应。克劳德擦干双手站起来,尝试用共鸣呼唤对方,没有应答,但链接告诉他萨菲罗斯并没有远离,甚至还在……原地?
水面突然翻涌,有什么东西忽然冲上岸边缠住了克劳德的脚腕,措不及防的青年被拖下湖心,长长的金发如碧波飘浮。感官世界被冰冷的湖水与黑暗裹挟,窒息感全面入侵,意识在出离的边缘,克劳德缓缓阖上眼,对着虚无伸出一只手。
脸颊被双手捧住,随即渡来的亲吻唤醒了克劳德即将沉睡的意识,他感觉那人正托着自己逐渐远离水底,破空的一瞬耳边响起陆行鸟焦躁的叫声,清晨的阳光投下一丝暖意。
浑身湿透的两个人就这么滚进附近的草丛里,亲吻间不断有发丝的水珠滴落,克劳德急切地扒掉萨菲罗斯的衣物——护甲,腰带,手套,以至于灾厄不得不在克劳德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同时直起腰配合他的动作。湿漉漉的金发青年几乎没做润滑就扶着性器插了进去,挺腰扭动的样子开足马力,萨菲罗斯被夹得舒爽,大手紧紧按住克劳德的大腿,好几次想翻身将金发人压回身下都被识破镇压。
萨菲罗斯的胸膛都是克劳德溅射的精液,金发人趴在他胸口喘息,从高潮缓过来之后撑着灾厄的胸膛慢慢抬起屁股将性器抽离,堵不住的精液从合不拢的穴口涓涓而流。克劳德低着头抿紧了双唇,突然暴起极其精准地扇了萨菲罗斯一巴掌,力气之大将对方打偏了脸。
萨菲罗斯没有丝毫愤懑,明明动手的是克劳德,加害者脸上竟是受害者的不甘。
这一记掌掴似乎耗尽克劳德全部的精力,他倒回萨菲罗斯的怀里,想杀他的是萨菲罗斯,来救他的也是萨菲罗斯,这么长时间压在心头的疲惫决堤迸裂,萨菲罗斯还在抚摸他的头顶,克劳德无暇再去思考,任由意识陷入寂静的沉眠。
独行多年以后的克劳德已经很少再会做梦,如果说萨菲罗斯是抛弃了为人时的记忆,克劳德更像是把这些回忆都封存了起来,连降临在梦境都甚少允许。今晚克劳德极为罕见的做起了梦,出乎意料的是,梦里没有故乡不息的大火,也没有破坏剑生锈的剑冢,那只是神罗将军极为普通的一天,萨菲罗斯就这么在办公室抱臂闭眼小憩,美丽的眉目低垂,一派安静与恬然。
他没有化身灾厄,也没有用挥起正宗,英雄萨菲罗斯就这样安睡,安睡在克劳德最深的梦里。
醒来的时候克劳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泪痕,这很好。夜晚野外的风有些凉,克劳德裹紧衣物,才发现披着一件萨菲罗斯的外衣。周围安静之极,一时间除了自己的心跳,克劳德甚至感觉不到第二个人的存在。
“萨菲罗斯。”
身侧传来羽翼的振翅声,扬起的风吹起了克劳德的额发。
他们来到了一个新兴的异邦城镇,这里有着和五台及米德加截然不同的风景习俗,一个胆大的小家伙凑上来跟异客搭话,意识到克劳德看不见之后,分外热情描述起家乡与自己——扎着麻花辫,棕色头发,有点小雀斑,身高到克劳德膝盖上方一点的穿浅绿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克劳德不怎么会哄小孩,但他很有耐心听他们讲话,小姑娘说你真好看,头发也很有特色,我们这里没有金色头发的人。
克劳德说你也很好看,小女孩清脆地笑出声,说你又看不见就说我好看,看着在不远处交涉的萨菲罗斯,又悄悄补了一句,但你那个银色头发的同伴,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真的!
克劳德的声音也跟着放轻,“他的确是。”
“他肯定是你很重要的人吧。”克劳德没有回答她,小姑娘也不在意继续说,“不然怎么会把他的头发编进去。”
克劳德后知后觉去摸鬓边,那里有一小簇细细的辫子。
女孩的母亲呼唤她回家吃饭,小女孩坐起来拍拍手,从克劳德头顶捻下一根黑亮的羽毛,放在他的掌心。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