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月明星稀,几点流云在夜幕中缓缓推移,随着风漫无目的地飘向远方。下唐军中大帐,息衍仅着黑衣散袍懒洋洋地倚在床头,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随意地拨着弦子,单调的音符并不成曲,仅为自娱自乐。
拔了长薪箭的手仍在隐隐作痛。作为天驱,他如何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但当他看着高楼之上的白毅时,息衍就会难以避免地想起他说过的那句“倘若失去了七支箭,怕是会迎来我的死期”,难以避免地想起那洗得过多过旧的白色战衣下空落落的肩背——
于是他在长薪箭爆裂开来之前冲了上去,仿佛感觉不到魂噬的痛苦一样拔出了那枚伤痕累累的银灰色箭矢。
眼下药品得紧着伤员用,更何况普通的药也治不了魂噬之伤,息衍干脆就当那道伤口不存在,仅仅用干净的布条缠了两下,留意着不去施力。他又弹了几下弦,拨出一段俚俗小调的开头,正要继续顺着心意奏下去,帐门就被挑开,息辕探进头来:
“叔叔……”
他面露难色,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后续的话。息衍止住弦音,略一挑眉:“有话直说。”
“白大将军求见。”
息衍一愣,掌击蛇皮面:“这还需要通报什么?快请他进来!”
于是白毅挑开帐门入内。他没有着甲,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袍,手里却不是空无一物——右边提了一个酒壶,左边拎了一个食盒。他进了帐内,将酒壶和食盒放在桌上,神色和声音都很平淡:“你在弹琴?”
“眼下也没什么事做,弹着玩的罢了,上不了台面。”息衍笑,他落座桌边,伸手不见外地打开了食盒,“咦——油炸花生米,你哪来的?在这里可真是稀罕东西!”
他兴致勃勃地拿起筷子夹了一颗细细品尝:“不错,虽然比不上南淮,但也尚可入口。”
白毅也在桌边坐下,抬手斟酒:“战事吃紧,有就算很好了,”他将酒盏推过去,另开话题,“我记得九月初三是你生辰——生辰快乐。”
息衍闻言怔了怔,随即失笑:“我都忘了,你还记得?倒还是劳白大将军费心了。”
他闻了闻酒,抿上一小口后感慨道,“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啊,又老了一岁。”
“二十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白毅道,他握着酒杯慢慢地抿,速度却很快,没过多时就喝完了一杯,于是又给自己满上,“那时候你会兴奋地说‘又长大一岁’,然后天还不亮就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嚷嚷着要去喝酒,不醉不归……”
息衍乐道:“你今日是来找我叙旧的么?是,那时候我们多年轻啊,前一天躺下就在期盼第二天的到来,对下一个年头、对自己的明天充满期待——”
他吃了颗花生米,就着下酒:“哪像现在,你我都老了。”
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白毅被油灯照亮的发鬓,息衍再次看见了几缕早生的华发——可白毅比他还要小上一年。在楚卫孤身劳心劳力太久,连白发都比他冒得要早了!当年的白毅,那可是意气风发、俊秀清逸的少年郎……息衍这么想着再次喝了口既没有烫也没什么味道的冷酒,思绪骤然被拉回到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时白毅还没有掏空他的钱包去买那匹白秋练,他还没有抄白毅的卷子导致双双吃了个大零蛋,他们挤在那间据说闹鬼的小屋子唯一的一张床上,天将熹微时他先一步醒来,转头就直面了白毅那张清秀白净的面庞。外头的天已经开始亮了,然而月光仍旧缠绵地落进窗里、铺在他们的身上,白毅的睫毛打下浓重的阴影,年轻的息衍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竟不由自主地开始一根根数他的眼睫毛;数来数去,两边都数完了,天色也逐渐地大亮起来,息衍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小声地在心里说:原来我是喜欢白毅的。
一别多年,书信也不曾通过,几乎音讯全无,仅靠他人口中传递出的信息来判断对方的近况。这老友当得也真是——
息衍食不知味地拿起酒壶,想再给自己续一杯,却意外地发现已经空了;是谁喝的不言而喻,他转向桌对面的故友:“白毅?”
这酒并不怎么烈,仅仅尝个味道,然而白毅一个人喝了大半,耳畔上竟染了点点红色。他听得息衍声音便抬起眼来,严肃而认真地回望:“……息衍。”
被那双眼睛看着,息衍想说的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他放下酒壶,匆匆地从满腹困惑里找到一个最合适的:“白毅,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想对你说声谢谢,”白毅竟当真回了话,他的视线低垂下去,望着息衍被布条包裹轻握成拳的那只手,“魂噬之伤不好治。待回了楚卫,我会遣人送药给你……”
“我们的关系,就不需要说‘谢谢’了吧?”息衍下意识地回,却又想起前些天他把秋玫瑰花种递给白毅时对方那明显是刻意疏离的话,于是他只好再次找补,“倒也不用如此麻烦。我自有门路……”
白毅摇摇头:“应该的。”
气氛再次尴尬地沉默下去,饶是从来被称作“狐将”的息衍也说不出话来了:是了,他确实和白毅是当了二十多年的朋友,可毕竟如今各为其主,志不同道不合,他前些天才说“私下还是少见面的好”——白毅能在深夜带酒前来只为祝他一句生日快乐已是极为难得的事,他又怎么能期盼更多?但无论如何——总而言之——
杳无音讯的七年。
有风塘里他种下的那一圃海姬蓝。*
“我该走了,”白毅忽然说,他深呼吸了一下,克制地将手握成拳放在腿上,“时候不早了。息衍,你早些休息。”
息衍几乎愕然——这种情绪险些挣脱他惯来的懒散明晃晃地摆在脸上,他在白毅面前总是撑不住——他按着桌面站起身:“你才坐了多久——这就走了?”
“战事要紧,”白毅的回答依旧简短而直接,他似是倦了一样闭了闭眼,“明日还有军务要处理。”
“外面风太大了,”息衍不假思索,“你不如在我这歇一晚……我是说,毕竟你骑马回去还要时间,白秋练可以和墨雪在一起休息——”
他挫败地停下话音:这是怎么了,他的舌头居然不听使唤?然而白毅仍在望着他,他的目光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于是息衍最后还是无奈又自嘲地笑了笑,将声音放轻、放缓:“好吧……我很想你,白毅。”他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白毅长久地注视着他。他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字,但就在息衍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白毅却当真点点头:“好。”
他站起身,迈着一点也看不出喝了酒的步伐往床边走;息衍的惊诧只持续了不到一息,便换成了发自内心的笑意。他以手捻灭油灯,只留了一支小小的红烛权作照亮,而那边的白毅已经将外袍脱下,非常板正地挺直腰背坐在了床边;他面容的轮廓半隐在阴影中看不分明,模糊的光将他眉间的皱痕抚去了,在息衍望去的那个瞬间,他又变成了那个年轻的白衣少年,会持着一管萧靠在树边低低地吹奏寥廓的曲。
息衍的心因此轻轻地被谁的手攥了一下。
他坐在了白毅身侧,试探地弯曲了手指轻轻地蹭过他的脸畔,而白毅没有拒绝,只是微微侧首将嘴唇贴上息衍的指腹,双眼始终注视着他。
这还等什么——有什么好等的?息衍靠近了些,捧住白毅的脸吻了上去。一开始二人都是非常缓慢的,毕竟他们分隔了太久的岁月,尚不知道彼此适应什么样的节奏,就像第一次磨合的搭档,在出任务的途中一点点地找寻最默契的节拍;然而说到底,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初次,于是这慢吞吞的节奏很快地便加了速,唇瓣辗转着碾磨、深入,急切的亲吻犹如狂风骤雨打湿衣衫,七年未见的念想和说不出口的话语尽数融在了这个久别重逢的吻中——分开之时,无论是息衍还是白毅都罕有的气喘吁吁,喝了更多酒的一方脸上泛起的红晕则更胜一筹,息衍的手指搭在白毅的后颈上摩挲两下,突然展开一个笑颜:
“我怎么感觉你退步了?”
白毅少有的带了些微笑意,他道:“你也一样。”
息衍便大笑,他再次凑前,亲昵地一下下啄吻白毅的嘴角,将暧昧的语句以吐息的方式轻声诉说:“那今晚,白大将军可愿和我一起……那句话怎么说的,‘温故而知新’?”
这话要是被当年传授学业的夫子听到,少不了吹胡子瞪眼地拿起书砸他俩了。白毅便答:“只今晚。”
——毕竟明日朝阳一升,他们又得奔赴战场。殇阳关一役尚未完全落幕,能偷得了这样独处的时间实乃人生之幸……是他过去七年里未曾想过的时光。
息衍含糊地道:“我明白。”他的手倒是颇为忙碌,将腰带解下丢到一边后便深入里衣去细细地抚摸旧情人温热的身体——确实是瘦了,脊梁骨硬得硌手,往下摸去时肋骨也根根分明。他的手指停在白毅的腰窝,叹息着摸那一道几乎横贯了的伤疤,忍不住要将心里的话一吐为快:“白毅,你——”
白毅却侧首堵住了他的嘴唇。他按住息衍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攻势猛烈、步步紧逼,直到呼吸都要困难了才停下来;他抬手拆散了自己的发带,再度抬起眼时气息虽微喘,但依旧镇定,就像他并没有在老情人面前衣衫大敞:“有些话不必说出来,息衍……你知道我的选择。”
所以,今晚此话休提。
息衍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好在我已经习惯了对你心怀不满。”他便也干脆地撂下刚刚没有说完的话,只是继续宽衣解带,少顷便和白毅赤诚相见;刚要继续下一步,他却忽地想起来没拿软膏,便又稍稍起身:“我记得哪里还有膏药,稍等我一下……”
然而白毅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带着他的五指贴近自己的下身:“不用,息衍,”他的声音微喘,不知是还没完全平复还是彻底起了情欲,“不用拿。”
息衍扬眉:“但是……”
“不用,”白毅摇摇头,他抿起唇,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手往下摸去,“……你试了就知道。”
盛情难却,息衍只好一边在心里想药膏到底放在哪了,一边一手打开白毅的双腿:他确实和他一样动情了,前端硬挺着颤颤巍巍地吐出清液,他顺手摸了两把给点甜头,再度往后探去——嗯?息衍心想,怎么——
他抑制不住地抬头,望进那一双清亮的眼睛:“白毅,你——”
“在过来之前,”白毅迟疑着将字句推出唇齿,他轻声道,“我提前……做了些准备。”
相识多年,息衍瞬间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倘若今晚他没有出言挽留,那么白毅就是怎么来的怎么走的,明天此页揭过,他们仍然是被并称的素月墨羽,仍然是相识二十年却刻意避之不见的陌生人,但若是他留他过夜——若他同样有情,让他知道他倾斜过来的红杏枝并非无人伸手待接——
浑身的血液直向两个地方涌去,一上一下。息衍不由得叹笑一声,他手上发力将白毅放倒,一手垫住他的后颈、一手却下去顺着早就熟悉了的地方深入甬道,在熟练扩张的同时不忘将细密的吻落在白毅的唇畔,带了两分揶揄说起助兴的荤话:
“前几日那么冷淡,我当真以为你要和我一刀两断呢,白大将军……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思恋我。”
轻轻的吻下移,落在白毅滚动的喉结上,“你在楚卫的时候也是这样吗,白毅,想着我自渎?”
实际上白毅并不吃这套荤话,息衍也明白,但不妨碍他很喜欢在床笫之间说来调节气氛,白毅曾评价他这是身体上占了便宜不算,还要争口舌的上风。细微的淫靡水声响起,他加入一根手指拓张着湿热的、死死绞着他的软肉,没几下就摸到了会让白毅轻喘出声的那处,毫不犹豫地按过去,而白毅也不出意料地轻轻叫了一声——他本能地挺起腰,喘息着去追逐这一份息衍给予他的快感,被冷落许久的阳具顶端蹭在对方的小腹留下道道湿痕,身体里欲火被撩得更旺,几欲喷薄着爆发。
息衍去寻他的双眼:“白毅?”
白毅的眼睛里升腾起情潮的朦胧,但大体上还算清醒。他迎合着息衍的动作,只是轻喘着回答:“在楚卫国,我只是大将军。”
这便是白毅,一板一眼,就算在床上也要睡得笔直,就像随时有敌人要举着火把、拿着刀枪,大喊大叫着杀进营地。息衍只好无奈地笑笑:“这种时候也不肯说点好听的。”他本加入了三指不紧不慢地抽插,这会儿便用力重重顶了一下、逼出个小高潮,才抽出手来简单地擦了擦,托起白毅彻底放松下来的腰、将他的腿打开,低声道:“且先忍着些。”便径直顶了进去。
太久没做的身体即使经过了充分的准备也有些不适应,白毅咬住一片衣袖以免自己的声音太大引来不必要的窥视,紧紧地闭上了眼;息衍扣住他的五指,一边安抚地亲吻一边将掌心按在他的小腹,坚定不移地一点点往里进。吃痛的甬道努力地绞着入侵者,就像无数细小的舌头细细密密地舔舐着,息衍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进到了底,才停下来好让白毅适应些,伸手擦去他额上淌下来的汗:
“还可以吗?”
“……尚可,”白毅半闭着眼睛,他现在感觉就像被人从中间劈成了两半一般,肚子里坠涨着有些难受,但这点疼痛确实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继续吧,息衍。”
于是息衍握住他的腰,谨慎而小心地开始抽送。七年,那是实打实的两千多个日夜,偶有梦回少年时,醒来也只能握着烟杆幽幽叹息;但如今,他思念已久的人就在他的怀里,因为他的顶弄而发出闷闷的鼻音,面色也不知是因酒还是因情而一片酡红,白日里冷静自持到甚至有些寡淡的白将军已然不见踪影——
此情此景,又怎么能不让息衍感到隐秘的欢喜和满足?
他忍不住俯下身去在白毅唇边落下一个吻,又将软枕垫在他的腰后,保持匀速抽送的同时还抚上了他硬得一直在淌水的前端;息衍带着剑茧的手指抚弄着敏感的阳物,掌心包裹住又缓慢地上下移动,拇指还不时擦过敏感的冠沟……白毅的呼吸愈发急促了,他勉强抬起手捂住嘴盖住那些不堪入耳的呻吟,从齿缝间挤出断断续续的语句:
“息衍……”
息衍知道这是白毅开始有点昏头了——以前他们这样紧密相缠的时候,他也会在意识快糊成一团的时候这样喊他的名字。于是他一边给白毅抚慰前端一边加快了速度,炽热的阳物破开紧紧吸附上来的湿热软肉直抵深处,每一下冲刺都擦过敏感点换来手中这副身躯的颤抖,交合的水声色情淫秽、不绝于耳,让人疑心是不是会穿过这厚厚的帐布、破开呼啸的风声,直接传到外头守卫的人耳中去。然而无论是息衍还是白毅都顾不太上了,和爱人相拥的感觉太好,胜过那些孤独面对烛火不成眠的夜晚太多,他们不由自主地去寻求对方的每一次呼吸,息衍狠狠地抱紧了白毅,就像是要将他的骨血揉进自己的生命。
红烛的火光晃了晃,熄灭了。
完全降临的黑暗反而更适合做一些不宜宣之于人的事。息衍附在白毅的耳边喃喃地说着情话,巧舌如簧的狐狸一颦一笑皆是满满的情意,当那些在心里藏了太久的话被有条不紊地展开、就像排兵布将般一句一句地递进白毅的耳中时,饶是白大将军也忍不住因此眼睫微颤,只能更紧地、更用力地搂住息衍的脖颈,让他们的胸膛贴得更近些,再近些——就好像在无边无际的情涛浪潮中,唯有彼此才是救命的浮木。
到底都是武将,体力同样过人。凄厉的风呼啸而过,扯住猎猎作响的军旗,帐中却暖和得如同盎然春意;息衍咬牙发狠地顶弄着,撞得白毅的声音也支离破碎,他的手痉挛着死死攥住身下的床单,语调几不成句:“息衍、息衍——我快要——”
息衍便吻去他眼角的湿意,将他的腰捞起按在怀中。近乎于坐姿的姿势只会进得更深,白毅一口咬在息衍的肩膀,无声无息地迎来了高潮;被夹在中间的阳具一跳一跳,吐出浓厚的白浊。息衍喘息着尽数射进了白毅的体内,交合处有水液缓缓而淌,简直色情得能令他们之中的无论谁眉头一跳。
越过顶峰的余韵沿着脊椎而下,令两个人都有些沉溺其中。好半晌,先恢复清醒的息衍略略一动,却又磨得白毅沙哑地叫了一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白毅将滚烫的脸埋进老情人的肩窝,喃喃地低声、也不知是抱怨还是什么情绪地说了一句:
“……在这里可不太好清理。”
“我一会儿让息辕去打盆水来。”息衍轻声道,他吻了吻白毅的鬓发,趁着气氛正好试探地将底线再往前推了一步,“白毅,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次?”
白毅于是睁开眼,在无光的黑暗中望向息衍的眼睛。那双总是过于懒散而显得漫不经心的眼眸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其中涌动着的情绪实在太复杂,复杂到他都难以辨清……就像他们这纠缠不休的二十年。
“实际上前几天……攻城前一天,你们在外面等我出面,谢子侯替我挡驾说我在午睡,”白毅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这件事我却是知道的。”
息衍挑挑眉:“嗯?”
“……我那时候在后面的帐子里种花,”白毅半阖着眼,“你给我的秋玫瑰。”
息衍愣怔两息,忍不住笑了:“我倒是猜到你多半没在午睡,这只是个用来挡我们的借口。你不知道,我们差点就要开盘口赌你能不能赢了……花什么时间不能种?非得现在在军中的时候……”
他对上白毅的眼睛,声音低下去,“算了,不说这个了。白毅,我和你提过吧,我在南淮有处不错的房子,有树有池塘,还有花圃。我还在那种了一圃的海姬蓝,倘若有天你去南淮,我带你去看十里霜红——”
“南淮啊……”白毅低低地叹息,既没有给承诺,也没有完全拒绝,“倘若有天吧。”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息衍肩上被他自己咬出的牙印,凑上去亲了亲:“明日还有军务,你且节制些。”
却是默许了息衍“再来一次”的提议。于是息衍便将白毅再次按入床中俯身下去,在床腿吱吱呀呀不堪重负的声响中笑着道:“是,都听白大将军的。”
